快！

面對幾乎無敵的張沐，蕭劍沒有別的法門，也是竭力想要讓自己手中的雙劍更快，這樣的快攻快劍雖然聽起來很單調，可是真正廝殺的時候，那種近身兇狠劈砍的場景，反而是更有觀賞性的。

然而張沐的刀劍之術不僅更快，而且招式千變萬化，防不勝防。

“好強啊！這已經交手有百招了吧。”

“張沐左手劍戚夫人能擋住二百餘招，塗千封卻連百招都撐不到。他的刀劍合擊之術威力必然比左手劍強數倍，蕭劍竟已襠下了百餘招。”

“蕭掌門不愧是新晉的天下第一啊……”

一個個圍觀的豪傑都驚駭低語。但更有不少絕頂高手沈默，因為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張沐與蕭劍對戰時根本沒有用全力，否則以他變化的刀劍之術早已擊敗了蕭劍。

“破。”

陡然張沐一喝，手中戰刀力劈而下，這一刀威力遠勝之前任何一刀，不止速度快，力量也強的駭人。

“剎！”蕭劍滿臉漲紅的吼著，舉起木劍抵擋，可是本來力量就不認人，又是倉促抵抗。力量差距太大，他的劍直接被張沐的刀給壓了下去，立時間蕭劍又舉起了左手劍，雙劍拼盡全力總算是勉強和張沐的右手刀旗鼓相當。

但就在此時，蕭劍忽然胸口、下腹、脖頸都連續傳來刺痛，再看時才驚駭地發現張沐的左手劍已經連攻了三劍，那三劍若是真正的實戰只怕隨便一擊都足以要他的命！

“我……我……”蕭劍張了張嘴，卻是有些難以說話了。

張沐收回刀劍，道：“我的武功與蕭兄的武功真正不同的地方蕭兄想來已經深有體會了。”

蕭劍喟然長嘆道：“江湖上使雙刀、雙戟、雙錘等雙兵器的高手不在少數，可是能施不同兵器的卻是鳳毛麟角，這般奇功真若能左右兼顧、完美駕馭，不是我蜀南劍派的雙劍流可比，多謝張兄的良苦用心。”

張沐點頭，真正心神兩用，一施二法的精髓奧義自然不是一次交手切磋就能傳授的，他也沒打算教授蕭劍，僅僅只是一個引子，為他指一條道而已，至於蕭劍能走多遠，就看他自己的了。

這時劉綎迫不及待地上前道：“張叔……”

然而未等劉綎說話，張沐忽然扭頭笑道：“賢侄勿急，咱們最後切磋。”

劉綎微微一楞，連忙拱手道：“是。”

“我來！”邵方一聲大喝，邁著闊步走向張沐。

原本的第一輪亂戰已經變成了一個個絕頂高手有條不紊的向張沐挑戰，其他人則在一旁靜觀，到了此時，許多明眼之人都能看出來，張沐在與人切磋的同時，也是有指點的。要知道傳說級至尊強者只要願意指點你，那每一個字都可謂價值千金，可遇不可求。

現在已經輪到了這位上任天下十絕最末一位的“丹陽大俠”向張沐討教了。與戚夫人的情況很類似，邵方在上一屆天下演武時同樣很年輕，現在還不到五十歲的他正處於武者最巔峰的年紀，只是與戚夫人相比，邵方的武功進步速度極為有限，至少張沐感覺比許多後輩都要差許多。

……

一個個絕頂高手都在挑戰張沐，希望能得到指點。到了最後甚至之前早早就被打下武鬥臺的劉守友等人也要挑戰，反正第一輪亂鬥都是在試探彼此的功力，可沒規定被打下去就要淘汰的。

這般被一個個絕頂高手車輪戰，換作天下任何人都只怕撐不住，但張沐不止武功奇高，體質更遠勝常人，已經足足打了三個時辰卻依然是一幅氣定神閑的模樣。

不知不覺間天下演武已從清晨打到了午後，但沒有一個人覺得枯燥，相反，這種絕頂高手間的一一對決，甚至還能親眼看到傳說級強者出手，這樣的機會實在是十年難得一遇，群雄只希望時間能過的再慢一點。

終於見不再有人希望能得到張沐的指點了，“離塵刀”王環掃視了一圈，朗聲笑道：“沒人了吧，沒人可就輪到我們這群老家夥了。公子，咱們在邊塞切磋多次，今天我看就不必打了。”

張沐點頭。

俞大猷也道：“張大人，下官的功力你早就知道了，也不用打了，你待會公平排便是。”

“好。”張沐應了聲，他同樣跟俞大猷早有切磋。這些老前輩年齡都太大了，如果再年輕十歲二十歲，他們只怕也會像戚夫人、蕭劍等人那般渴望得到張沐的指點，但如今他們已入暮年，縱使張沐傾力傳授他們《刀劍天地》，只怕也很快都會化作過眼煙雲。

再強的高手最後也會敗在時間之上，蓋聶、項羽、李存孝、裴旻、王陽明……那一個個傳說級的至尊都早已掩埋在了慢慢時間長河中，王環、俞大猷，還有一眾曾家軍舊部都老了，他們終究也有降下的一天，而周闊海、塗千封、張沐、劉綎等後輩則正在升起。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游蛟幫幫主董劍來也拱手道：“公子，我也不勞累您了，能在天下演武中露個臉就行，至於十絕之位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第二輪就不爭了。”

陳釜、裴俊等曾家軍舊部對視一眼，陳釜跟道：“我們也一樣，不勞累公子了。”

經過了上一次的天下演武，還沒有打的絕頂高手其實絕大部分都是曾家軍舊部，此時這些人更多的也都只在向張沐一人交代。到了最後，所有高手只剩最年輕的劉綎。

張沐已經走向了劉綎。

感覺到張沐的目光，劉綎也知道終於輪到自己了，連忙拱手道：“張叔。”

張沐道：“天下演武可沒有叔侄之說，不要留手哦。”

劉綎苦笑道：“小侄對誰留手也沒必要對張叔留手，我哪有那個資格。”

張沐道：“好，那就拿出你最強的手段給我看看吧。”

“是。”劉綎擡起頭，雙眼中好似有熾熱的戰意在燃燒，他雖然年輕，卻力大無窮，悍勇無畏。

武鬥場上，劉綎一步步向張沐逼近，甚至他每走一步，整個武鬥場都會跟著震顫一般，同時劉綎身上那股兇悍的氣勢也是令不少人側目。

四周壓抑，都在屏息看著劉綎。

“嘩！”

忽然劉綎整個人都化作一股流光射向了張沐，那速度比尋常絕頂高手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身法快，劉綎的刀更快。

幾乎在劉綎出招的瞬間，張沐平靜的臉龐下，身影也瞬間虛幻起來。

“呼……”

劉綎與張沐交錯而過，顯然，張沐的速度更在劉綎之上，輕易的就將劉綎所有的攻擊都躲閃了過去。

“殺！”

劉綎大喝一聲，反身再度撲向張沐，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

可惜還是被張沐輕易的躲避了過去。

當劉綎漲紅著臉第三次沖向張沐而無功而返時，終於忍不住大喝道：“張叔速度自然是比侄兒快，但您總不會一直用這樣的方式試探侄兒功力吧？”

張沐笑道：“你想讓我硬接你的刀？”

“是！”劉綎一點也不避諱。

“好，那就拿出你最強的一招吧。”張沐頓時笑了。

劉綎神情肅穆，緊咬牙關，忽然再度沖向了張沐，這一次他的速度還沒有之前快，可是他的腳步卻變得更加厚重，每一步塌下都有一種天崩地裂之威，甚至腳步一步步逼近，他的這種威勢也一步步增強，直至有一股無可匹敵之勢。

一個二十不到的少年能有這般神威，當真令無數人驚嘆連連。

“殺！”

劉綎帶著一股戰場上的慘烈殺氣，一刀狠狠劈向張沐。

張沐此時左手劍已經收起，也只舉起右手刀正面迎了上去。

“嘭！”

巨大而沈悶的撞擊聲下，兩人硬生生地拼了一刀，劉綎力量不支，瞬間被劈退開，但他馬上又逼近，再度劈下第二刀，緊接著是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這時候一些明眼之人才發現劉綎的刀法不止連貫，刀威更是如同他的步法一般，一刀威力勝似一刀。

作為對手的張沐更能體會到劉綎刀法的精妙，這就好似海浪一樣，前面的浪花還在滾動，後面的浪花又起來了，一浪疊加一浪，直至大浪滔天。劉綎的刀亦是如此，前面的刀威剛剛斬下，餘威還未散盡，他的第二刀又順勢劈下，如此刀威疊壓，直至將對手生生擊潰。

妙。

張沐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妙的刀法，雖然劉綎施展起來既不嫻熟，甚至在他這等高手看來是漏洞百出，但是這麽精妙的策略實在令人驚嘆。

“嘭！”

忽然在劉綎的不斷劈殺之下，張沐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雖然劉綎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被張沐擊退，雖然張沐只是退後了一步，但就這一步已經足以讓劉綎炫耀十年了，周圍所有人，包括王環、俞大猷等絕頂高手都不由驚嘆連連。因為他正面將一位傳說級至尊強者逼退了一步，張沐這次可不是跟蕭劍交手時那樣有很大保留，他除了沒有施展刀劍合擊之術外，在正面對抗上已經是認真的了。

“再來再來，哈哈哈！”張沐朗聲大笑，無論劉綎的刀威提升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他都是以不變應萬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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